🐙烧

【露中】这里的黎明静悄悄

*ooc⚠️

*超级短打。

太阳快要升起来了，树林渐渐地显出白色和金色。伊万按照王耀所说的，深一脚浅一脚地一直往前走。

枪声在身后远去了，王耀的话却在他脑子里越来越近，越发地清晰起来。“等到天快亮的时候，你就动身离开。沿着这条路一直走，别回头。”

伊万想起王耀的脸，在夜晚的丛林里他们不敢生火，星星的光太微弱，他睁大了眼睛也没有看清王耀的神情。他们睁着眼待了一夜，终于等到星星全部沉下去，天边开始泛白。临走时王耀突然摸了摸上衣口袋，说道：“我的东西丢了，兴许丢在来时的路上。我得去捡。”“什么东西？”“我家人的照片。”王耀将枪背在身后，转头走了。他的脸上是一种宁静而平淡的神色，像去赴一个久违的约。

伊万继续往前走，他感觉视线逐渐模糊了，而王耀的话还在不停涌进脑海，和痛觉混杂在一起。

“失去一个异乡的医生不算什么。你的祖国需要你这样一个年轻，坚强，忠诚，善良的好战士。”王耀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将最后一点干净水喂进伊万嘴里。他自己说着话就笑了，然后又说：“我们胜利的时候，你去我的家乡一趟。告诉我的未婚妻不要等我，还有让我的弟弟妹妹好好念书。”伊万的嘴唇翕动两下，又点了点头。

枪声响尽了。

伊万倒在草地上，仍然死死睁着眼睛。王耀找到照片了吗？他对自己说，兴许找到了。也可能他和他的照片死在一处了。

“我梦见白色的原野了。”那天王耀蹲在战壕里，一边在膝盖上写信一边说。

伊万慢慢闭上眼睛。他看到远方树林里朝他跑来的战友；他看到白桦的叶子在摆动；他看到牛羊在原上奔走；他看到家人在有灯光的窗里读他的信。他看到光从很远的地方爬上天空。

太阳快要升起来了，丛林再也没有发出声音，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。